新短预定——僵尸与鹈鹕的跨物种基情(并没有(放一部分

从很早以前开始,肖恩就意识到自己和同类有些不太一样。
与其他僵尸不同,肖恩对于人类的大脑并没有着强烈的食欲。比起人脑,他更钟情于偶然在一堆废墟中发现的番茄罐头的味道。甚至为了再现那种美味,他曾试着翻阅为数不多的文献残章,试图找出培育番茄的方法,可惜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而那事先准备好的“僵尸与僵尸犬不得入内”的木牌,最后却成了他在街道棒球赛上屡战屡胜的秘密武器。
除了食欲之外,肖恩与同类之间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名字。肖恩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的来源是一次棒球比赛中在空中飞舞着拦截下他的全垒打的一张海报。那张海报大部分的文字都模糊不清,只有居中的“SHAUN”几个大字仍清晰可辨,肖恩于是觉得这个单词与自己有缘,便把它拿来当做自己的名字。
在此之前,“肖恩”按照僵尸的命名法被冠以“左手“之名。
这条街道上的僵尸大多以身上缺少的部分作为名字,比如“右手”、“左耳”诸如此类,如果出现重名就会用一世二世进行区分,有时为了争夺名字的先后,也会出现同伴间大打出手的情况,不过争执之后问题总能很好的得到解决,毕竟争斗总是伴随着肢体的残缺。
缺少复数部位的话就将所有部位一一罗列上去,直到剩下的部分比缺少的部分多时,就用所剩的部位命名。比如住在肖恩隔壁的“肩膀”先生,他自肩膀以下的部分全都不见了,也因此他被排除在街道棒球赛之外,这让“肩膀”先生总显得很寂寞。
看不过他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曾经委托他帮忙清点番茄种子数量的肖恩提议让“肩膀”先生来担任记分员,而“肩膀”先生在实习期也的确展现出了惊人的数学天赋——十以内的分数计算他从来不会出错,这出众的能力使得他坐稳了记分员的宝座,更赢得了其他同伴的尊敬。现在的“肩膀”先生是社区内的名人,甚至有时也会有邻街的僵尸慕名前来拜访,前后处境的落差使得“肩膀”先生对当初提议让他计分的肖恩感激万分,时常会将拜访者送给他的小玩意转送给肖恩。迄今为止,肖恩已经从他那里收到了两台破烂的收音机,一袋螺丝钉,半张地图以及四颗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珠子。
尽管如此,肖恩也只是将“肩膀”先生视作邻居,而不是朋友。
朋友首要的就是对等的交流能力——这是肖恩在寻找番茄的种植方法时看到的一句话,他深以为然。其他的僵尸不像他一样识字,也没有顺畅运转的大脑,直到肖恩将街道棒球赛普及开之前,他们每天所做的只是在街上游荡,妄图找到一个活人分食他的大脑,尽管上一次见到活人已经是六个月之前的事了。
肖恩唯一的朋友,是一只红色的大嘴鹈鹕。
“我还是想不明白鹈鹕为什么会说话?”
不止一次的,肖恩向他的朋友提出疑问,而鹈鹕总是大张着它的嘴巴反问道:“既然僵尸都可以打棒球,鸟为什么不能说话呢?”
原来僵尸是不会打棒球的吗?肖恩只在书上看到关于鹦鹉可以模仿人说话的事,却从没看到过关于僵尸的事。
“噢,那是你看的书太少了。你这里的图书馆我也去过,只有一些专业类的书籍,没有通俗读物。而僵尸,原本它只是一种幻想中的生物,只有在电影和书籍中才能找到它。”
鹈鹕说它在北边城市的图书馆就看到过不少这种小说,并承诺如果有一天它长出了手或者找到能够帮它打包书籍的僵尸的话,一定帮肖恩带一些来。
 
 
“那么你什么时候能长出手呢?”
“唔,我猜那得是幸存的人类重新繁衍开,将你们消灭后重建文明社会,然后再次发动生化战争将自己毁灭的时候吧?”
按照鹈鹕的说法,肖恩他们这群僵尸的出现是因为人类闲来无聊开始将触手伸向了基因领域。
“等下,人类可没有触手。我所知道的有触手的生物……”
“这是比喻,比喻,bi yu,你知道什么是比喻吗?”
肖恩摇了摇头,鹈鹕咧着嘴巴用翅膀掩住了自己的眼睛:“肖恩,我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你平时和你的同类们交流时的感觉了。”
这样的话鹈鹕说了不下五次,但接下来它总是会不厌其烦地给肖恩解释那是什么意思。有时肖恩会想:莫非鹈鹕其实也只有自己这一个交流的对象。这话他从来没有问出口过,但鹈鹕每次的耐心讲解都会使他确信自己的猜想。
如果不是没有人聊天的话,谁会愿意费大工夫给一个僵尸解释什么是“比喻”呢?肖恩猜想像鹈鹕那样会说话并且拥有智慧的鸟,大概也只有它一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承受着同样的孤独。
“行了别说比喻了,你是说人类是自己毁灭自己的吗?”
“是啊,没错,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把这个种族给灭绝掉。”鹈鹕眯起眼睛,“他们自私,傲慢,邪恶,充满野心,因此无比强大,甚至一度支配了整个地球。”
“关于人类的这些……唔,那个词怎么说?品质?”
“这里应该用‘劣根性’,关于词语的贬义和褒义我回头慢慢教你。”
“听起来真玄乎。好吧,那么关于这些劣根性你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吗?”
只要鹈鹕一点头,肖恩心说,我就用“那些书也是人类写的”这点来反驳它。不管现在的肖恩是什么物种,他的前身也是人类,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在鹈鹕面前捍卫住人类的尊严。
“不,这是由我自身经历总结出来的。”
“……那是怎么样的经历?”
“他们从来不肯喂我吃的,从来不肯,连一点面包屑都不给。”
“……”
“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把我和海鸥混为一谈,我甚至有过被人用棒子驱逐,而对方嘴里喊着的却是‘见鬼去吧!你们这群强盗海鸥!’的经历。”

时间 2015.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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